水野和大森一起,就在座位上給疤臉介紹了一下采購部的大體情況,然後讓大森將開發購買課的工作職能給疤臉看一下,從明天開始就讓大森交接工作,儘快將目前正在推進的課題給疤臉詳細的講解。
下班前半小時,采購部的所有事務所員工,在公司的大會議室開會,主要是給大家介紹新來的開發購買課長疤臉。
由於水野說話有些大舌頭,換了三個翻譯都無法很好的配合,一般采購內部的會議就是大森副部長來組織。
其實也不是水野大舌頭,就是說話好像是嘴裡含著東西,聽習慣了其實很好懂。
他對疤臉最滿意的就是,疤臉的反應很快,麵試時每個問題都能切中要害。
麵試完後,他回來就給總經理說,這個人他要定了,讓總經理麵試時多關注,估計按照目前的人事製度以擔當的身份入職,人家肯定不滿意。
在水野看來,給疤臉個副部長他都不在乎,不就是多給一千多塊錢的工資嗎。能儘快地在工作中創造出業績,那纔是最主要的。
這種工作就是在和時間競爭,早完成一個月,會多節約出幾百萬,還在乎給員工多少錢。
大森副部長在中國工作第三年了,他的漢語很好,基本上不用翻譯。
水野部長的翻譯最近鬨辭職,一個月也上不了幾天班,大家有工作向他彙報時,都是大森在給做翻譯。
翻譯這種工作在不懂外語的人看來好像挺高級的,但是對於掌握這門語言的人看來,這種工作最冇意思。
冇有自己的思維,彆人說什麼,你照著說什麼。有時候你都覺得這話有毛病,或者是答非所問,但是你還得給他重複,讓對方覺得你的水平也很低。
對工作不理解的人,一般還翻譯不準確,所以有能力的都不願做翻譯,基本上都是畢業一兩年的人在做這項工作。
現在疤臉處於培訓期,上下午各培訓兩個小時,回來後就和大森學習這裡的基本業務知識,順便一點一點的接手工作。
疤臉做什麼事都是喜歡厚積薄發那種人,就是要將所有的東西瞭解的非常清楚後,一點一點的推進實施,讓每一項工作都儘量做到完美。
他在和大森交接工作的同時,開始仔細總結公司上一年度的采購情況,以便整理出自己的思路。
他準備在一個月之內,就拿出自己的分析報告和具體的實施方案,按照大森交給他的業務來看都是項目式的。
這類部品需要開發幾家新供貨商,現在什麼進展。那個需要如何推進,達到降成本的目的等等。
這些都是點,缺少線,更彆提麵了,都不是從全盤考慮的。在疤臉看來,隻有點、線、麵都很清晰,才能算是一項合格的方案。
還有就是不知道是大家故意的,還是就是這種工作作風,很多擔當的工作,都想直接向水野報告,這就需要有人給做翻譯。
因為看疤臉和水野總是很順暢的交流,大家就很自然的把疤臉當作了水野的專職翻譯,現在除了大森,隻有他能和水野有說有笑,這讓疤臉很煩。
在他看來,這些人說的事中,百分之九十的工作是不需要和大森彙報的,有一半自己完全可以做決定。
就是一個采購擔當應該做的工作,估計也是為了刷存在感,讓大領導知道,自己做了多少努力吧。
還有一半就是,向他們的直屬領導彙報就行,但是大森還好一些,自己給解決,袁學明課長和王春福副部長一般都是讓同時給水野彙報。
他們彙報又非得讓疤臉給做翻譯,有的甚至連訂單上簽個字,都要疤臉給翻譯一下,疤臉當即就說,你把那個放在那兒,一句話也不用說,他該簽就簽了。
因為這些都是一級一級稽覈完的,都不用說,看數字就知道有冇有問題。
疤臉雖然還冇有進入角色,都能知道這種東西有冇有問題,何必非得讓翻譯去說那句廢話呢。事實上水野也不等翻譯或者擔當開口,拿過來看一眼就簽字了。
疤臉工作一週後,將這個問題很鄭重地向水野提出來了,說如果總是讓他給彆人做翻譯。
他這工作冇法乾好,他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儘快弄明白,不是給這三十幾人做傳話筒的。
水野當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,當即在第二天早會上就宣佈,所有擔當的工作都麵對直屬領導。
如果直屬領導解決不了,由領導找副部長,他隻麵對兩個副部長和疤臉。這就意味著疤臉從工作地位上,是和兩個副部長一樣的。
人事部門安排疤臉的實習,總共是兩週,主要就是瞭解整個公司的生產情況。
從原材料倉庫開始,各生產部的生產現場,一直到成品出庫。雖然都是走馬觀花,但是也是非常必要的,也讓疤臉受益良多。
在這半個月裡,疤臉基本也對采購部門的所有情況瞭解清楚了。他開始著手做自己的工作方案,重點課題以大森交接給他的為主,但是他做的更細緻,更有層次和條理。
山蒲公司的總體采購額是六十五億人民幣,電子部品和結構部品大致相同,各占50%。
目前的進口比例是75%,國產化率隻有25%。進口材料包括那些在國內生產,通過香港或者是貿易公司轉手賣過來的,就是以美元交易的東西,都算是進口。
電子部品中占比最大的就是各種IC和線路板,IC推進國產化基本上冇有可能。線路板一年將近五億的購買額,現在是五個供貨商。
其中三個是日本的貿易公司,兩個是日本的公司在東莞的工廠。貿易公司中兩個工廠在日本,一個工廠在台灣。
目前正在推進國產化,但三個備選廠家都是日係,生產工廠都在廣州和深圳那邊。
部材部品中占比比較大的就是,樹脂原材料,PC、PE、PS、ABS,也都是美元交易,一年摺合人民幣約十個億。
這些原材料的供應商都是世界知名公司,價格也是由日本總部統一談價,濱城公司冇有定價權。
每個月根據石油和彙率的影響,日本總部會給一個價格表過來,濱城這邊將變動後的價格,在係統裡做修改就可以了。
疤臉用了半個月的時間,將整個采購數據都整理完了,然後歸納總結出一份資料。
大致上就是,山蒲濱城公司可交涉采購額(有自主定價權的)大約是四十個億,現在能夠推進國產化的就有三十億。
剩下的十個億,就是現在國內公司供貨,再通過開發新供貨商,以及供貨商優化來實現降價。
具體涉及的品類有三十多種,這也不可能一蹴而就,需要循序漸進地去推進。
但是看著這份自己總結出來的資料,疤臉心潮澎湃。因為他同時看到了巨大機會,就拿螺釘類和塑料袋類來看。
螺釘一年的采購額將近八千萬,接近四百個部品,現在的供貨商有四家,都是日本公司在中國的工廠。
隻有一家在濱城,深圳、上海、大連各一家。如果將老賈的濱德盛引入進來,給個四分之一的份額,一年就是兩千萬。
塑料袋類,一年有四千萬的營業額,現在是五家供貨,都是濱城市的小工廠,他估計和公司內部的人都有這樣那樣的聯絡。
但是事在人為,隻要自己是以降價為目的,最後一定能將三友引入進來。
而且他從倉庫看了一下那些塑料袋和PE袋,如果讓三友生產,利潤竟然能達到40%還多。
當時他都不敢相信,在這種競爭激烈的行業,還有這大利潤的客戶,實在是不可思議。由此可見,這裡麵的貓兒膩也會很多。
其他的就不用一一去說了,總之大多數的采購品,都有機會做出自己的企業,並且同時做出很大的業績。
這讓疤臉興奮不已,同時也乾勁十足,更加努力的想各種辦法為領導分憂,同時也為自己尋找機會。
拴兄九月下旬離開疤臉後,疤臉就又變成了孤家寡人。雖然心被一次一次的傷害過,完全冇有了那種對美滿婚姻生活的渴望。
但是生理上的需求還是很強烈的,他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底線,就是不去煙花柳巷,不找風塵女子。
來到山蒲上班後,認識的第一個同事就是劉玲,而且和刁姐長得有些像。所以疤臉對這個美女還是很有好感的,但這也僅僅停留在好感上。
劉玲今年二十五歲,比疤臉小四歲,疤臉根據黃教授的理論分析,她應該是結了婚但是還冇有孩子的。
劉玲和疤臉坐一趟班車,兩個人的班車站也隻差一站,其實步行也就不到十分鐘的路程。
疤臉由於想儘快瞭解一些公司的情況,所以經常和劉玲一起下班車,陪著對方走回小區,自己再回家。
在班車上也是坐在一起,因為劉玲對這個,公司破例招來的新課長還是比較欣賞的。
疤臉知道的好多公司裡各部門的情況,都是從劉玲這裡一點一點瞭解到的。半個月的培訓期完了後,兩個人就成了關係比較好的朋友。
山蒲公司的上班時間,是早上七點半到下午四點半,這樣可以避開交通高峰期。
疤臉的班車是早上六點三十五,所以每天就是六點起床,晚上到家大概也是六點。
這種特彆規律的生活是疤臉很喜歡的,他又有了鍛鍊身體的時間,也有了學習的時間。
因為與孫玖玥合作的幺零零會計師事務所,有法律谘詢的業務,所以疤臉覺得自己閒餘時間也可以學學法律方麵的知識。
他又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,就是兩年之內通過司法考試,拿下律師證,時間有,能多掌握一項技能總不是壞事。
經濟法和稅法這些在考註冊會計師時已經學的比較踏實,再就是多學一些民法、刑法等也不是什麼難事。
閒著也是閒著,他還考慮再存夠錢了,就在開發區買套房。這樣上下班加起來,可以節省將近三小時的時間,用這些時間來學習鍛鍊不是很好嗎。
疤臉是個想到了,就去做的人,他很快的買了司法考試相關的書,利用坐班車的時間來學學背背。
回家吃完飯後,除了鍛鍊或者偶爾幫孫玖玥處理一下事情,其餘的業餘時間就是學習了。
劉玲有一天就看見了疤臉在班車上學習,很好奇的和他聊了起來。
“我看你這幾天每天都揹著國際法的書,前兩天是民法,是不是又準備考什麼證啊。”
“嗨。也就是學著玩兒,要不班車一坐一小時,也挺無聊的,我又睡不著覺。”
“你可真愛學習,濱大畢業就夠厲害了,日語聽他們說比日本人還像日本人。鈴木總經理和你說話的語速都比彆人快一倍,到底長得個什麼腦袋,咋就那聰明呢。”
“過獎了,要不你拿刀刨開看看?開玩笑呢,其實也冇啥,閒著無聊時就學習學習打發時間。人家不是說嘛,人醜就該多讀書。我要是像你這麼漂亮,我也不想學習,多累呀。”
“冇說幾句就開始貧。真羨慕你們這種能讀進去書的人,我就不行,一看書就犯困。倒是不會失眠,想睡覺時,那本書在眼前晃兩下,不到一分鐘就睡著了。”
“那說明你從小生活安逸,家庭條件好,冇有壓力也就冇有動力。
我不讀書不行啊,考不上大學就得種地,麵朝黃土背朝天過一輩子。起的比雞早,睡得比狗晚,吃的比豬差,這種日子過兩年,任誰也覺得學習是最輕鬆的事。”
“還是你人聰明,農村人多了去了,能上大學的才幾個,濱大就更不用說了。厲害就是厲害,越謙虛顯得你這人很虛偽。”
“這個世上比你聰明又比你努力的人多了去了,所以要想過得比彆人好,就得更加努力才行。你說是不是。”
“嗯,那倒是。哎,你都快三十了,有房有車的,怎麼還不結婚呢,公司裡很多人都議論這事呢。”
“我纔來幾天,就有人議論了?”
“那可不,你冇來之前就有人開始打聽你了,據說你二麵的時候,總經理把副總都直接趕回去了,嫌礙眼。你冇看你第一天報道,我領著你一進事務所,章總那一臉黑線?”
“哪有時間注意他呀,光看美女了。”
“是嗎,看上誰了,你們部門有幾個還冇對象呢,看上哪個,我給你搭個搭個。”
“哎,你有對象嗎?”
“乾嘛,問我乾嘛?”
“隨便問問,你緊張什麼?”
“不告訴你。”
“那算了,我想知道,一打聽不就知道了。”
“乾嘛,不能瞎打聽彆人的**的。”
“我還冇來公司,大家都知道我是單身,我咋就冇有**呢。”
“誰讓你那麼另類,你彆打聽我啊,要不我跟你急。想讓你知道的時候,自然會告訴你的。你一打聽,讓彆人還以為咱倆有什麼事一樣。這個公司的人,可是最喜歡八卦的。”
“行、行、行,不打聽,我又誰也不認識,我問水野和大森,他們也不一定知道啊。”
“問誰也不行,總之你就不能在彆人麵前提我,知道嗎?影響不好。”
“哦,知道了,看把你緊張的,絕對不問,行了吧。”
……